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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0章 你對他心思不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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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0章 你對他心思不純

一.夜過去, 雨並沒有停,依舊在淅淅瀝瀝地下著,只不過和昨天相比小了一些。

江念歸的的風寒還是沒有好,但也不會動不動就暈倒了。

相比於風寒帶來了不適, 或許是因為雨天對他的影響更加得嚴重。

但他卻起身準備去大理寺坐班, 哪怕神色帶著病氣, 看上去讓人不由得擔心他會不會突然倒下。

十一對此自然有些不讚同,但他又不好說些什麽, 只好斂眉跟在江念歸的身邊, 比以往都沈默了不少。

這件事情被蕭鶴勻得知,同樣也是不讚同, 甚至還想著將人給攔下來。

“且不說這個官職是不知道什麽原因強加於我的,單是剛開始就請這麽久的假就已經落人口舌了。”

江念歸喝完粥之後擡眸看著對面臉露擔憂的人,無奈一笑:“放心吧, 我沒事的。”

自從接了任之後,他說這三個字的次數是越來越多了。

蕭鶴勻也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,只好一遍遍地囑咐他小心為上, 還是身體最重要。

江念歸笑著頷首,只不過他的身體狀況卻不像說得那麽簡單。

時間已經不早了,他要盡快出門了, 外面的天依舊陰沈沈的, 還飄著些雨絲。

十一撐了一把傘跟在他的身後,傘面微微傾斜,將他整個人都完全地和雨阻擋開。

“咳咳咳。”

江念歸攏緊了身上的披風,側首看了一眼左側肩膀已經微微濕潤的十一, 一句話也沒有說地轉過了頭。

門口停著一輛馬車,聽到動靜之後上面垂下的簾子被挑起, 露出了一張俊美的臉。

這正是放心不下的月歸酩:“快上來吧。”

江念歸剛上車,對方就語氣帶著擔憂地詢問道:“感覺怎麽樣了?有沒有好一些?”

“放心吧,已經好多了。”

他微微一笑:“昨天事發突然,也沒好好地向清寧道歉。”

“嗨,這算什麽。”月歸酩擺擺手,“不必在意他,昨天他一個人吃了三個人的分量。”

江念歸聽到這句話之後微微一笑,身上一直縈繞的冷淡總算是消散了一些。

他笑過之後沈吟片刻之後才開口:“昨天的事情多謝了,上任第一天就鬧出這種事情。”

“放心。”

月歸酩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,他向後一靠,整個人都慵懶地靠在車廂上:“大理寺除了那些官職需要日日守著之外,剩下的缺幾天也沒什麽事情。”

他像是知道江念歸心裏的擔憂似的,以一種輕松的語氣告訴對方不要擔心。

“不過接下來恐怕會有些忙碌。”

“哦?”

江念歸疑惑出聲。

“昨天下午你不在,有個婦人在衙門擊鼓鳴冤,說是自己的兒子被人殺害多年,至今沒有一個解決辦法。”

“難不成是有什麽……”

月歸酩輕笑一聲:“沒錯,她當初指認的兇手是戶部侍郎的獨子。”

“這件事情當年被壓了下去,當做了一樁懸案解決了。”他勾了勾唇角,神態有些譏諷,“如今對方年事已高,再加上當眾擊鼓鳴冤,這件事情當晚就傳進了宮。”

江念歸思索片刻:“看樣子是要翻案了?”

“沒錯。”

月歸酩一拍手掌,笑吟吟地說道:“不過奇怪就奇怪在當年審理這件事情的官員早已離任,如今的官員卻表明自己根本沒找到這份案宗。”

“看來我們有事情在做了。”

江念歸一聽就明白了,無奈地搖頭一笑:“不過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,想在眾多案宗中翻出一部出來,倒是海底撈針。”

“那沒辦法

。”月歸酩聳聳肩,“誰讓昨晚不止那位婦人擊鼓鳴冤呢?”

他坐直了身子,在江念歸的面前伸出了幾根手指,小聲說道:“那可是牽扯到了數十條人命。”

江念歸瞳孔微縮,看樣子有些不可思議,畢竟這麽大的一件事情當初竟然能夠被當做懸案處理。

他低垂下眉眼,在腦海中搜索著關於戶部侍郎的事情,但原話本中一直圍繞著江行寂,對於其他人也只不過是寥寥數筆的描寫。

“不過你放心,該頭疼的應該是其他人,你做好分內的事情就好了。”

月歸酩擡手拍了拍江念歸的肩膀,安慰道。

“嗯。”

他聽到之後點點頭,像是把對方的話聽到了心裏似的。

大理寺已經到了,外面的雨似乎是停了,只不過天還是陰沈沈的,天空上大片大片的烏雲聚集著,看樣子過一會兒還是會下雨。

“中午見。”

月歸酩沖著已經下車的江念歸招招手,臉上再次出現了和平常一樣的紈絝模樣,和剛才在馬車裏的判若兩人。

“中午見。”

江念歸頷首,手裏拿著一把淡青色的傘往裏走,慘白的臉在陰沈的天氣下顯得格外得冷漠。

或許是因為大理寺的氛圍本就莊嚴,他這麽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倒是沒什麽奇怪。

“誒?你的病好了?”

原本坐在那裏埋頭翻看著案宗的韓子任聽到有腳步聲,一擡眸就看到了昨天請了病假的江念歸款步而來。

“嗯,已經不影響工作了。”

江念歸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,聽到對方的詢問之後禮貌地回了一句。

“哎,你來的正是時候。”韓子任苦笑一聲,擡起下巴示意他看那邊堆積如山的案宗,“接下來就一起大海撈針吧。”

說完這句話之後對方便繼續埋頭苦幹,看樣子頗為無奈。

江念歸的桌子上也堆滿了案宗,不過看起來像是沒地方放了就放在了他這張空桌子上似的。

不過這也沒什麽區別了,想罷,他也擡手拿起一卷看上去時隔已久的卷宗翻看了起來。

周圍很是安靜,只有嘩嘩的翻書聲響起,外面時不時地響起一陣蛙鳴,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聲音了。

江念歸擡起頭用手按了按有些酸痛的脖頸,很快就又投身於浩瀚的卷宗。

這些年發生的大案小案都被記錄在了一起,翻看起來倒是麻煩得很。當然,他也不清楚這樣做究竟是故意的還是之前的那些人真的不覺得麻煩。

安靜了一刻鐘之後,房間裏響起一陣椅子推動聲。

韓子任站起來伸了一個攔腰,江念歸還聽到了一陣關節響動的聲音。

“你們喝不喝茶?”他開口詢問,“我去泡些茶來。”

“麻煩了。”

另外兩個人應了聲,看樣子也有些疲倦了。見狀,江念歸也點了點頭,隨後便看著韓子任出了房間。

“這麽多,得翻到什麽時候。”

“要我說,估摸著是上一任把案宗藏了起來,聽說他之前就和戶部侍郎走得近。”

“你說的也對,不過到頭來還是我們這些小官受罪。”

江念歸沒說話,就坐在一旁擡眸望著外面陰沈沈的天,目光淡然,仿佛並沒有因為巨大的工作量而感到不滿。

出去泡茶的韓子任很快就回來了,手裏還拿著一套茶具。他進來之後便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茶,看起來還不錯。

“多謝。”

江念歸點了點頭,拿起還溫熱著的茶杯捧在手裏暖手。

淡淡的茶香伴隨著裊裊升起的熱氣彌漫在鼻端,在陰冷的房間裏多多少少有些溫暖。

“轟隆”一聲,外面響起了一道驚雷,沒多久,比昨天還大的雨便傾盆而下。

江念歸渾身一抖,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,坐在那裏垂首看著桌子上攤開的案宗,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。

“這雨夜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停。”

“看起來比昨天下得還大。”

“糟了,我出門的時候可沒有帶傘,看樣子要淋成落湯雞了。”

聽著耳邊同僚的說話聲,江念歸深呼吸著,握著茶杯的手很是用力。

他眨了眨眼睛,臉色有些蒼白,擡手喝了一口溫熱的茶水之後才緩了緩。

劈裏啪啦的雨聲很大,遮蓋掉了一些說話聲,但江念歸卻覺得耳邊一片嘈雜,嗡嗡地響個不停。

隱匿在暗處的十一聽到下雨之後立刻將目光放在了主子的身上,對方盡管看上去跟沒事人似的,但他卻註意到了對方緊握著的手。

距離放班還有好長時間,江念歸總不能現在就離開。

他掩唇輕咳一聲,擡手攏緊了衣衫。

絲絲縷縷的冷意漫上全身,江念歸沒忍住打了一個寒顫,於是便擡手將搭在椅子後面的披風拿起了披上了。

見狀,韓子任疑惑地詢問:“你是冷了嗎?”

他說完擡頭望了望外面的雨,心裏有些奇怪,這麽熱的天下了雨多多少少有些涼爽,但看對方的樣子仿佛是冬天似的。

聽到詢問之後的江念歸放下手裏已經變冷的茶杯:“江某自幼體弱,比尋常人畏寒一些。”

“這樣啊。”

韓子任恍然大悟,隨後便將手邊的茶壺放到了他的桌子上:“那你多喝些熱茶暖暖身子。”

“多謝。”

“小事罷了。”

對方說完之後便坐了回去,看樣子真的只是關心同僚罷了。

只不過江念歸還是沒有放下心裏的警惕,畢竟楚榮成能將他安排進大理寺,想必這裏也會有他的人。

想到這裏,他擡手倒了一杯茶,還熱著的茶水入喉,確實驅散了幾分冷意,但也只是杯水車薪罷了。

“誒,你們把這些送到林大人那裏。”

一位文官打扮的人走了過來,將懷裏抱著的案宗放在了桌子上。

“好好好。”韓子任連忙應聲。

“我沒帶傘啊。”另一位錄事苦笑一聲,“還是你們去吧。”

“我的案宗還沒看完,這又來了一堆。”

另一位也埋怨道,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不想要去送東西。

韓子任嘆了一口氣,無奈地站了起來:“那我去吧。”

他走到桌子旁邊抱起那堆案宗,一時之間險些沒拿完。

“哎。”

江念歸放下了手裏的茶杯,隨後一邊站起身來一邊說道:“走吧,我陪韓大人去一趟。”

對方兩只手都抱著案宗,根本空不出一只手來撐傘,外面的雨下的又大,一來一回肯定要耗費不少時間。

“那多謝江大人了。”

韓子任一臉的感激,就連江念歸走過來準備幫他拿一些案宗的時候都好心地推辭掉了:“還是我來吧,你不是身體不舒服麽?打傘就好了。”

“好。”

江念歸也沒多說,拿起旁邊的傘就跟著對方出去了。

雨花濺落在地上,難免沾濕衣角。他站在走廊將傘撐開,隨後便舉起遮擋住了兩人頭頂的雨。

“江大人跟著我便是。”

韓子任一身的書卷氣,抱著案宗的時候倒是像極了一個教書先生。“

“好。”

江念歸剛來大理寺,確實是不知道那位林大人是在何處辦公。因此便跟在了韓子任的身後往外走。

雨水打在傘面上,發出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響,濺出來的雨水順著傘面下落,隨後落在地面上又沾濕的衣角。

“江大人,你身子不好,不必把傘偏向我。”

韓子任察覺到了江念歸的動作,不由得心裏一慌,生怕對方再因此病倒。

“沒事。”

“江大人放心,我身強體壯,這點雨對我而言不算什麽。”

“好。”

對方這麽百般推辭,江念歸只好無奈地將傘往自己這邊傾斜,只不過他的肩膀已經被雨水打濕了一小片。

韓子任見狀更是心生感激,想著回去之後就給對方把煮茶的小爐子給搬到辦公的地方。

兩個人走了大約一炷香

的時間才走到那位林大人的辦公處,對方看樣子身份不低,周邊全是護衛。

江念歸的步子幾不可察的一頓,眉頭稍皺,這裏的防衛這麽森嚴,他不由得擔心十一會不會被發現。

果不其然,當他走近的時候便看到了十一在不遠處停了下來,隨後便對著他輕輕搖了搖頭。

“前面就是林大人辦公的地方了。”

韓子任松了一口氣,步伐不由得加快。

江念歸也跟了上去,表面上看著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。

這裏的守衛這麽森嚴,想必也不會出什麽岔子,畢竟是大理寺。

他心裏稍稍松了一口氣,想著就送個東西的功夫,很快就出來了,再加上十一也在不遠處。

這麽一想,江念歸的表情略顯松弛,緊跟在韓子任的身邊走了進去。

“來者何人?”

守在門口的護衛看到他們之後連忙用手裏的劍鞘攔住了他們,表情也是嚴肅的,銳利的目光像是在看什麽可疑分子似的上下打量著他們。

“我們是來送案宗。”

韓子任艱難地空出一只手,然後挑起腰間佩戴的魚符出示給對方看。

護衛檢查了一番,沒發現什麽問題便將人放了進去。

“大人,卑職前來送案宗。”

“嗯,放下吧。”

坐在前方的林大人一身深綠色官服,國字臉,濃眉大眼很是周正,一看就威嚴得很。

江念歸垂下眼眸,等著韓子任將東西放下離開。

“等等。”

林大人突然開了口,目光如炬地看向了站在門口的江念歸:“本官怎麽從未見過你?”

“回大人,卑職昨日才來赴任。”

江念歸行了一禮,一板一眼地回答著對方。

“昨日?”

林看酬聽到這句話之後像是想到了什麽,隨後便冷哼一聲:“楚榮成塞進來的人就是你?”

聽到這裏,江念歸心頭猛地一跳,暗自揣測著對方的意思。

聽這語氣好像是對此有些不滿,想來也是,畢竟自己算是走後門進來的。

“回大人……”

“哼,不必解釋。”

林看酬擺了擺手,站起來盯著他,目光銳利,看樣子是對他十分地不喜。

“大人,案宗已經放下了,卑職……。”

韓子任一聽,連忙出來解圍,但還沒等他的話說完,林看酬便打斷了他。

“你先下去。”

江念歸一楞,立刻警惕了起來,生怕對方說些什麽不利於他的話。

“大人,最近屬實是忙得厲害……”

“嗯?你難不成聾了不成?”

“是。”

韓子任無奈,轉過身的時候對著江念歸露出了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。

身後傳來了關門聲,江念歸低著頭,但腰並沒有彎下去,看起來即尊敬對方又不顯得諂媚。

林看酬上下打量了他一番,表情顯而易見的不喜:“大理寺可不是什麽過家家的地方,既然進來了就別想著動什麽歪腦筋。”

“回大人,卑職定會盡職盡責。”

江念歸松了一口氣,他還以為對方是準備為難他,原來只是對這種走後門不喜。

這麽一說,他便想起來對方是誰了——大理寺丞林看酬,也就是那個一直沒有讓江行寂進來的人。

這樣一來,江念歸對他的印象倒是好了不少,畢竟在原話本裏對方是一個嫉惡如仇又略顯死板的人。

“行了,下去吧。”

林看酬揮了揮手,他將人留下來也只是想著警告對方一番,如今看對方的態度還算可以,因此也沒什麽話可說了。

聽罷,江念歸松了一口氣,剛想俯身行禮,下一瞬便被外面傳來的一聲呵斥打斷。

“什麽人!”

這句話猛地驚醒了江念歸,他眉心一跳,心裏不由得擔心起來還在外面的十一,難不成對方被發現了?

但十一的隱匿功夫非同一般,而且也沒離這裏很近,怎麽會被發現呢?

不過這句話顯然是驚動了林看酬,對方眉頭緊皺,連忙大步地走了出去:“怎麽回事?”

“回大人,剛才屬下看見有個可疑的人影在那邊。”

林看酬:“那還楞著做什麽?還不快追?”

他長相本就威嚴,如今沈著臉的時候更是駭人了,守衛一聽連忙低下頭應了一聲,隨後便帶著人往外邊追。

江念歸不動聲色地往四周掃視了一眼,心頭不由地一沈。

他沒看到十一。

這一點讓江念歸有些慌,生怕對方遇到什麽危險。

“卑職先行告退。”

他深吸了一口氣,表面上依舊是平淡的,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。

林看酬點點頭,轉身就回了房間。

“江大人,這裏。”

韓子任並沒有走,而是出來之後就站在外面等著他,看到他平安無事地出來了之後便朝他揮了揮手示意。

“勞煩韓大人在此等候了。”

江念歸快步走了過去,隨後狀若無意地開口詢問:“剛才是發生了什麽嗎?”

“誒?我倒是沒看清楚。”韓子任笑了笑,“就是突然聽到護衛說外面有人鬼鬼祟祟,不過我往那邊看的時候什麽都沒發現。”

江念歸微微頷首,並沒有再問什麽了,而是撐開傘舉著:”時間不早了,我們回去吧。”

“好,還是我來吧。”

韓子任還記掛著對方的身體不適,於是便提出自己來撐傘。

江念歸拗不過他,於是便將手裏的傘遞給了對方,隨後便走近了雨幕之中。

淡淡的水汽在空氣中彌漫著,像是一片霧似的。

或許是心裏有事情,江念歸的心一直落不到實處,慌得不行,比犯病的時候還心慌。

但離放班還有大半個時辰,他也抽不出身,只好祈禱十一不會出什麽事情。

回到辦公的地方之後,韓子任出去了一趟,回來的時候手裏便多了一個小爐子。

“雖然不大,但應該也能驅寒。”

他笑了笑,隨後便將爐子放在了他的腳邊。

“多謝了。”

江念歸笑了笑,根本看不出來他心裏慌得不行。

“沒事。”韓子任微微一笑,小聲說道,“殿下已經吩咐過了,江大人不必客氣。”

他說完就回去坐下繼續看案宗了,江念歸若有所思地收回了視線,在心裏想道,原來他是月歸酩的人。

“哎,案宗還沒看完,上面又要整理文書,真是恨不得我們一個人當成八個人來用。”

留下來的一位錄事苦笑道,分明他們走之前對方桌子上的案宗已經快看完了,但現在又是堆積如山了。

江念歸不禁咋舌,無奈地也低下頭去整理桌子上多出來了文書。

他強迫自己專心起來,只不過握著書頁的手指彰示著他內心的不安。

時間很快就過去了,放班的時間一到,房間裏坐著的同僚們便紛紛站了起來:“總算是放班了。”

江念歸放下手裏的文書,站起來拿過放在旁邊的傘準備離開。

他站在走廊,擡眸看了看周圍,眉頭一皺。

十一怎麽還沒回來?

“江大人,下午見。”

韓子任也要走了,他沖著江念歸點了點頭,隨後便離開了。

望著外面連綿不斷的雨,江念歸深吸了一口氣,撐起傘便走了出去。

月歸酩早早地就放班了,當然也不排除他翹班,此時正坐在馬車上等著人。

聽到動靜之後,他撩起車簾:“誒?”

江念歸上了馬車,表面上維持的冷靜頓時破功:“十一不見了。”

他抿唇,表情很是嚴肅。

月歸酩聽罷一楞:“他不是你的暗衛嗎?怎麽就擅離職守了?”

“我中途見了林大人。”江念歸擡手捏了捏鼻梁,將事情給對方解釋了一番。

“你那個暗衛身手不錯,應當不會被發現。”

月歸酩之前見過十一的身手,若不是江念歸遇到危險對方主動現身,他根本就沒有察覺到身邊有人跟著。

“我也是這麽想的。”

江念歸苦笑一聲,隨即便咳了起來:“等我出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原地了,還有

不少護衛追了出去。”

他這個樣子不由得讓月歸酩擔心了起來,連忙倒了一杯茶給他潤喉:“被擔心,十一身手不錯,擺脫那些人不是問題。”

月歸酩盯著江念歸唇邊的血跡一楞,安慰道:“對方沒來估計是先回去了,害怕打草驚蛇。”

“嗯。”

江念歸無奈,只能這麽解釋了。

“走,先回去吧。”

月歸酩小心翼翼的,生怕他氣急攻心暈了過去。

“好。”

馬車緩緩動了起來,隨後便迅速地往住處趕。

一路上江念歸的心都慌得不行,他從未這麽擔心過十一,因此這種感覺一出來他就在意得不行。

得了吩咐的車夫快馬加鞭地往回趕,小半個時辰的路讓他一刻多鐘就趕了回去。

馬車剛停江念歸就掀開簾子下了車,月歸酩緊隨其後,手上還連忙撐傘跟在了他的身後。

院子裏安靜得很,除了屋檐下看到他之後伸著懶腰之外的糖藕之後就沒什麽人了。

江念歸心裏咯噔一聲,臉上的表情也凝重了起來。

“怎麽樣?”

“沒有。”

他轉過身,對著月歸酩搖了搖頭。

“這……”

對方也覺得有些奇怪,按照十一的性子,若非萬不得已絕對不會離開江念歸半步,這麽失蹤的事情還從未發生過。

“總不能被人綁了去。”

他無奈一笑,卻看見江念歸瞳孔微縮,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。

“餵,難不成還真是?!”

江念歸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番,隨後緩緩地吐出了一個名字:“楚榮成。”

*

巷角,刀劍聲停了下來,血跡蜿蜒著流出了巷子,不過很快就被雨水沖刷掉。

一個黑衣身影甩了甩手裏沾了血的劍,眉頭稍皺。

這些人看上去不像是大理寺的,倒像是之前來暗殺的那些人。

這個用胳膊上的衣服擦拭著長劍的人正是十一,他也沒明白自己怎麽就暴露了,但看著追上來的護衛就只好先逃了出來。

但剛一出來就被一群黑衣人窮追不舍,他擔心這些人是沖主子來的,便想著走遠了將這些人解決掉再回去。

沒想到這群黑衣人宛如雨後春筍般連綿不絕,他根本脫身不了。

盡管被這些人圍攻,但十一還算是游刃有餘沒受什麽傷。不過這麽車輪戰下來他也有些疲倦,解決完這群人之後警惕地觀察了一番周圍。

雨聲有些大,有些影響偵查,只不過他還算可以分辨出周圍的動靜,沒發現什麽奇怪的之後便松了一口氣,準備回去。

但十一剛合上劍之後,巷口便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影。

“身手不錯。”

來人正是楚榮成,他看上去對十一很是滿意,並且越發地覺得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。

數十次的圍攻讓十一和全盛時期有了差別,但看到楚榮成的那刻他還是抽出了剛合上的劍。

“是你的計謀?”

“沒錯。”

楚榮成承認了,與此同時也拔出了劍:“就讓為父看看你的身手吧。”

聽到他這句話,十一皺了一下鼻子,有些想吐。

眼看著對面的人身體緊繃了起來,楚榮成笑了笑,故意說道:“你的心思為父都明白,自然不會阻攔你。”

“廢話。”

十一沖了上去,眼神銳利如獸。

楚榮成擡手將長劍橫在胸前抵擋住了十一的刺劍,慢條斯理地開口繼續說道:“你對你那個主子,心思不純,不是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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